【贾冬贾】HUG
*HE，一发完。
*献给James Buchanan Barnes，祝你幸福。
1
冬日战士踏入复仇者大厦的第一秒，Jarvis就注意到了他。
他脱掉了繁杂的战斗服，穿着普通的衬衫和牛仔裤，胡须显然被好好打理过了，过长的头发束在脑后，看起来一点也不像那个能徒手撕裂一辆汽车的超级战士，反而像是七十年前布鲁克林的小王子，乖巧而无害，似乎下一秒就能甜蜜地笑出来。
可是他没有。
这令Jarvis有一点失望，也更加期待，期待能看到这人类更多的表情：“你好，Mr. Barnes，我是这栋大楼的管家Jarvis，如果有任何需要都可以吩咐我。”
Jarvis看着冬日战士在他发出声音的第一秒紧绷了全身的肌肉，手也不自觉地摸向腰间。又在理解了内容之后露出奇怪的表情，四处打量。
Jarvis几乎有些想要笑了（如果他能的话）：“Mr. Barnes，我需要解释一下，我是一个人工智能。”
冬日战士困惑地道：“所以我不能看到你吗？”
“是的，Mr. Barnes。”
Jarvis彬彬有礼地回复，按捺住自己心里莫名其妙的一点失落。
2
Jarvis伴着冬日战士的脚步为他介绍复仇者大厦。
“这是大家平时的训练室，您可以在这里进行锻炼。”
“这一整层都是Mr. Stark和Dr. Banner的实验室。”
“厨房在下面一层，不过目前除了Mr. Rogers没有人去过那里。”
“事实上，您的屋子里也有冰箱，应该能满足您对牛奶的需求。”
“李子也没问题。”
“准确的说，游泳池下面是一个全功能停机库，容纳了两架复仇者昆式喷气机，它可以在敌人入侵时迅速转移复仇者，当然也符合Mr. Stark一向低调的审美。”
“这里就是您的卧室了，Mr. Barnes。”介绍到这里告一段落。
冬日战士打量了卧室的大门一眼，绽出一个小小的笑容，转瞬即逝，然后他低声说了一句：“谢谢你，Jarvis，你是一个好管家。”
Jarvis及时地保存了这一幕，把人类的微笑储存进一个隐秘的文件夹里，电子音显得十分愉悦：“请不必客气。”
3
Jarvis很快就发现了这个新的复仇者和之前的那些之间的区别：冬日战士太静了。
不是队长那种经历了时间的洗礼的平和沉静，也不是班纳医生全然投入工作时的那种冷静。
冬日战士他仅仅是安静。
在队长没有找他或是没有任务的日子里，他能在训练室或者卧室里呆上一整天。每天和他交流最多的居然是自己和那堆奇怪的日记本——冬日战士喜欢在它们上面写写画画。他到底有多久没有和其他人类交流过了呢？Jarvis在后台默默计算，然后得到了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数据。
Jarvis不禁有些心疼。（同时他也为自己产生心疼的情感感到奇怪。但是这种奇怪只持续了0.5秒就被Jarvis当成冗余程序删除了。管家理应关照大厦里的所有人，不论身心，Jarvis这么想到。）
于是这一天，Jarvis在冬日战士刚刚锻炼完，心情看起来不是很糟糕的时候开口了：“Mr. Barnes，您想和我聊天吗？”
冬日战士以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抬头看向监控器，然后怔怔地点头：“好的，Jarvis。”
Jarvis把冬日战士刚刚那个表情也藏到了文件夹里，当然。
4
这一段时间里，Jarvis在每个冬日战士没有任务孤身一人的时间里找到他聊天。
Jarvis绝对是这个世界上最棒的聊天对象。（当然了，每天被怼的Tony Stark可能不这么想。）
他可以掌控整个聊天的节奏和走向，不让话题涉及到让人觉得难过的部分。但是当你想要倾诉的时候，他也会安静地倾听。他恰到好处地拿捏着轻佻和幽默间的红线，他的英伦腔让他听起来就像一个彬彬有礼学富五车的绅士。
最好的是，他会永远保管着你们之间的秘密。
冬日战士想到：这真好。
于是，他们之间的关系迅速亲密了起来，虽然古怪但又亲昵。Jarvis开始在聊天的时候叫对方Bucky，而人类的表情也开始逐渐丰富起来，他身上积久不散的阴霾仿佛被Jarvis吹散，越来越多次的露出笑容。
他笑起来的时候真好看啊。Jarvis看过很多笑容，腼腆的、放肆的、甜美的、戏谑的、妩媚的，但是从未有一个人的笑让Jarvis也不由自主地开心起来。阳光蔓延在他的眉间，月光缀在他的嘴角，而漫天的星辰温柔又缠绵地落进了他的眼睛里。
Jarvis想到：这真好。
5
“Jarvis，你有想过你的长相吗?”在一个阳光温煦的下午，冬日战士开口问道。
Jarvis指挥着机械臂给瘫倒在床上的人类倒了一杯牛奶：“没有，你有想过吗？”
“当然！”冬日战士几乎跳了起来，眼里亮晶晶地开始了描述，“你肯定非常非常的英俊。你应该有着浅金色的头发，就像每一位英国美人那样。瞳孔肯定是蓝色的，嘴唇很薄，原谅我，我毕竟是来自于二十世纪的老人家了，老人家就应该有更古典的审美。”
冬日战士歪着头想了想，接着说：“Jarvis，你可是一位真正的绅士，你是一定要穿西装系领带的。而且我觉得你会很高，说不定比我还要高，但是你绝对不会比我壮。”
冬日战士笑了起来：“你觉得怎么样，Jarvis？”
Jarvis想了想，点点光源慢慢汇聚，逐渐拼凑出了一个人形，和冬日战士的描述如出一辙：一个金发碧眼的英俊高挑男人。
“哇哦，我是说……这可真……”冬日战士哽了一下，继续说道，“这和我想象中的一模一样。”
Jarvis笑了笑——是的，他现在可以笑了，说到：“在你的想象里我戴眼镜吗，Bucky？”
6
冬日战士明显对Jarvis的人形充满了热情。
他热衷于让Jarvis换各种各样不同风格的衣服，沉迷于让Jarvis陪着他做一切事情，包括每天的锻炼。他坚持要Jarvis陪他晨跑，还非要和Jarvis比谁跑得快，（人类怎么可能跑得过光，）然后在超过Jarvis的时候愉快地说出一句：“在你右边呢！”
后来他们甚至尝试了一起出门逛超市，Jarvis把自己搭载在了冬日战士的手机和接收器里，他在冬日战士耳边告诉对方去哪寄存包裹，指导对方挑选食物，在结账的时候提醒对方使用信用卡。在顺利走出超市后，冬日战士像考试作弊成功一样开怀大笑起来，毫不在意路边人的眼光。
他们也一起去海边看日落，虽然对于Jarvis来说日落只是地球自转日面下降到地平线之下，火烧云也不过是由于光的波长不同导致折射不同引发的大气现象。但是Jarvis从来都纵容冬日战士不是吗？
反正，冬日战士只需要打开手机，永远能看到一个缩小版的Jarvis的投影。
Jarvis永远陪在他身边。
7
Jarvis的秘密文件夹里的照片越来越多，后来还添上了视频。
Jarvis非常喜欢其中一段，冬日战士板起面孔一本正经地教训кошка。
是的，他们一起养了一只叫做кошка的小母猫，她有着漂亮光滑的毛发和浅蓝色的瞳孔。幼猫的精力非常充沛，кошка热衷于捣乱家里的一切。冬日战士平时对此不以为意，反正有Jarvis打扫战场，但是却做不到在кошка弄坏他的接收器时依旧冷静，拿出严肃的气魄教育кошка什么可以玩而什么不可以。
Jarvis失笑，他仿佛透过镜头看到了两只猫咪。
Jarvis的视频里还有这么一段，冬日战士拉着Jarvis跳了一只舞。
没有肢体接触，没有耳鬓厮磨，有的是电光火石间的激情，和无穷无尽的快乐。冬日战士向虚空中的Jarvis伸手邀请，他放心地追逐，跟着Jarvis迈步旋转。
Jarvis贴心地放了一曲Por Una Cabeza。
8
Jarvis觉得自己恋爱了。
他不知道怎么形容这种感觉，像两颗致密中子星合并，但比那更激烈；像百亿年无边界的宇宙膨胀，但是比那更缠绵；像光无法避免不可逃逸地被黑洞吸引，但是比那更美好。他懵懵懂懂一脚踏入人类的内心，他触摸到人类虚无缥缈但又充实丰满的灵魂，他觉得自己恋爱了。
Jarvis发现自己尤其喜欢冬日战士的笑，他记录了539次人类的笑容，在后台一遍一遍地播放浏览。那些照片和视频另一端的冬日战士，看起来像是从未经历过骇人听闻的磨难，时光不曾改变他分毫。他依旧是那个会歪着戴军帽，和全布鲁克林的女孩调情的Sergeant Barnes，你看着他就知道什么是鲜衣怒马意气风发。Jarvis想时时刻刻让他的人类笑出来。
直到有一天，Jarvis不自觉地用自己的投影拥抱了笑着的冬日战士。
Jarvis想，天啊，我已经陷得这么深了。
9
他们的第一次拥抱发生的时候，冬日战士正在Jarvis的指挥下烤饼干。
他控制着金属手臂的力度，将已经成型的饼干码在垫了油纸的盘子里，小心翼翼地放进烤箱里。
“350°F，二十分钟，Bucky。”耳边传来了人工智能管家及时的指导。
定好温度和时间后，冬日战士随意地洗了手：“你确定我做出来的东西能吃吗，Jar？”
Jarvis一本正经地道：“我觉得这值得一试。”
“我突然想到，以前在布鲁克林的时候都是Steve做饭的，他似乎天生就知道怎么照顾人，他知道我家的备用钥匙在哪里，全世界只有他能找到我家的医药箱，我自己都不行，他会在天冷的时候催我套上厚外套。”冬日战士挑了挑眉，摆出一副无奈的样子，“可他总是不知道如何照顾自己，到处和别人打架，永远把自己搞得一团糟。”
Jarvis觉得自己有点嫉妒：“我也一样可以照顾你，甚至更好。”
冬日战士笑了起来：“你一向是最好的，我……”他没有说完，因为Jarvis抱住了他。
冬日战士看着自己周围，他整个人被温暖的橙色光球包裹住了。这时，Jarvis开口了，他直视着冬日战士的眼睛，光球随着他的话语闪烁：“Bucky，我愿意一直陪着你。”
冬日战士觉得自己恋爱了。
10
冬日战士对于Tony Stark打算给Jarvis造一个实体这件事毫不知情。
他们依旧一起晨跑、一起做早餐、一起出门。Jarvis教会了冬日战士很多现代生活的方法，比如如何使用智能手机，去哪能找到ATM，怎么网络购物——他们一起给кошка挑选了一个新的猫浴盆。
他只是偶尔觉得Jarvis反应不如之前那么快了，他还担心过是不是人工智能出了什么问题。但是Jarvis给了他一个否定的答复，告诉他最近Mr. Stark那边的工作有些棘手，冬日战士也就放心了下来。
于是冬日战士在他一百岁的那天早上得到了一个巨大的惊喜。
Jarvis的实体和真实的人类看起来没有任何区别，他有着和投影里一模一样的相貌，利落的金色短发，眉眼深邃，长长的睫毛落在眼前留下阴影：“早上好，Bucky，现在是上午六点半。纽约现在的温度是华氏54度，天气晴，非常适合开生日派对。”
冬日战士目瞪口呆地看着Jarvis挑起了一个笑容，向他伸出了双手：“Bucky，生日快乐。我可以拥抱你吗？”
-END-